周顗

更新时间:2024-04-30 10:23

周顗(269年—322年),字伯仁,汝南郡安成县(今河南省汝南县)人。晋朝大臣、名士。

人物生平

早有令誉

周顗少年时便有很高的声誉,神采俊秀,同辈之人相互亲昵狎玩,但却不敢轻慢放肆地对待周顗。同乡人司徒掾贲嵩有清高的节操,见到周顗,惊叹道:“汝颍之地本来多生奇士,好久以来雅道不兴,今天见到了周伯仁,将会重振风雅,清我邦族。”广陵人戴渊是东南名士,颇有美名,举秀才后进入洛阳。平时听过周顗的大名,所以专门拜访,相对而坐好久,直到离开时,也不敢显示自己善辩的口才。周顗的从弟周穆也较好的声誉,想超过周顗。周顗毫不介意,也不与他计较竞比,于是人们更加倾向于周顗。

此后州郡征召,周顗皆不应命。弱冠之年,承袭了其父武城侯(一作成武侯)的爵位,官拜秘书郎,累迁尚书吏部郎。东海王司马越之子司马毗镇军将军,任命周顗为长史。

兵败回都

晋元帝司马睿初到江东,请周顗为军谘祭酒,出为宁远将军、荆州刺史,领护南蛮校尉、假节。周顗刚到荆州,就碰上建平流民傅密等人叛乱,迎蜀地贼寇杜弢入境,周顗一时无法招架,狼狈不堪。陶侃派遣部将吴寄领兵相救,周顗才得以平安,于是到豫章投奔王敦,王敦收留了他。王敦的军司戴邈说:“周顗虽然新遭失败,但当时他还没有行使职权,不应承当责任,再说他平素德望很高,还是应恢复他的职位。”但王敦不同意。

此后,晋元帝召周顗为扬威将军、兖州刺史。周顗回到建康,晋元帝留下他不让离开,再次任命他为军谘祭酒,接着转为右长史。

屡遭劾奏

东晋建立后,周顗补为吏部尚书。不久,因醉酒被有司弹劾,以布衣身份领其职位,后又因门生伤人的牵连,被免去官职。

大兴(318年)初年,周顗被拜为太子少傅,仍任吏部尚书。周顗上疏推辞说:“臣退朝时反复思考,我学不通一经之术,智力不能胜任一官之职,人知足而止很难做到,未能谨守本分,于是担负了重任,名位超过了实际才干。没想到陛下忘记了我的愚劣过失,又要让臣内管对官员的评定鉴选,外承教育训导太子的重任,我自己如蝉翼一般轻微,而负担千钧的重任,不能胜任之事,是不须识别就明白的。如果臣将来受到失职的追究,必会使圣朝蒙受用人不当的耻辱,我既担心又惭愧,不知该怎样办才好。”朝廷下诏书说:“太子司马绍年幼便获得了储君这样尊贵的地位,应该依靠良臣以除去愚昧。有严正的师长,使他望之俨然,即使不言不语也能使他获得教益,还需要专门让他学习吗,正如人言和田苏一起游处便会忘掉鄙劣之心一样。你应该接受任命,不必再谦虚推辞了。”后来转为尚书左仆射,仍任吏部尚书。不久,周顗接替戴渊护军将军。尚书纪瞻置酒宴请周顗和王导等人,周顗酒醉失态,违背礼仪,又被有司参奏,晋元帝下诏说:“周顗在朝居于高显之位,掌管对官吏的铨选评议,应当谨慎恭肃,为百官之楷模。屡次因酒有失,被有司所举检。我知道这是处于极度高兴之情,但毕竟为沉湎于酒之诫。周顗一定能够克制自己而复守礼仪,这次就免除处罚了。”

不屈遇害

永昌元年(322年),王敦举兵叛乱,温峤对周顗说:“大将军这次的举动好像是有所指向,应当不会超过限度吧。”周顗说:“你年轻还不懂。皇上当然比不上尧舜圣明,怎会没有过失,可当臣子的怎么能以武力威逼君主呢!主上为大家推戴,还不到几年时间,一旦都这样干,天下不就大乱了吗?王敦刚愎残忍,凶横目无君上,看他的意图还会有限度吗!”不久,朝廷军队战败,周顗奉诏面见王敦,王敦说:“周伯仁,你有负于我!”周顗说:“公领兵犯上作乱,下官亲率六军,未能把事办好,使王师败绩,因此有负于你。”王敦面对周顗的义正辞严,不知如何回答。

晋元帝在广室召见周顗,对他说:“近日出现了这等大事,东西二宫无恙,诸人都平安,大将军真如众人所望吗?”周顗说:“东西二宫平安确实如此,但臣等是否平安还不大清楚。”护军长史郝嘏等劝周顗躲避一下王敦,周顗说:“我身为国家大臣,现在朝廷丧乱,我难道能出逃以求活命,外投胡越之地吗?”

不久和戴若思一起被王敦逮捕,路过太庙时,周顗大声喊道:“天地先帝之灵:贼臣王敦倾覆社稷,滥杀忠臣,欺凌天下,祖宗神祗有灵,该马上杀了王敦,不能再让他横行,以致倾灭王室。”话未说完,押送的人用长戟刺伤其口,血流到脚跟,他仍面不改色,举止从容不迫,观看的人都为之流泪。随后,周顗在建康城南门外石上被害,终年五十四岁。

周顗死后,王敦派缪坦抄周顗的家,只收得空篓子几只,里面装着旧棉絮,另有五瓮酒,数石米,朝臣们都叹服周顗的清廉简约。王敦死后,周顗被追赠为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,谥号为康,以少牢之礼致祭。

主要影响

晋元帝渡江早年曾借助杜弢之乱而让周顗、戴渊分别以刺史、前将军之职相继入主荆州,与琅邪王氏之王澄、王敦及陶侃等南方新兴军阀争夺中游控制权,因时势更革而事有不逞。此后周顗又依靠自身在士族群体中仅次于王导的影响力,联结庾亮、桓彝、郗鉴、谢鲲、温峤等士族人物,使维护帝室之政治力量获得潜在的壮大。

王敦举兵后,众多士族纷纷表示支持,或从旁观望,在此危难之际,身为王敦亲友的周顗却始终站在晋元帝一方,并挺身而出担任护军将军一职,担当起了建康防御总指挥的职责,对王敦采取积极抵抗的态度。抵抗虽以失败而告终,但其在此期间奋力抵抗的表现却是值得肯定的,其刚正嶷然的气度在这一事件中体现的淋漓尽致。

历史评价

东晋名士贲嵩:汝颍固多奇士!自顷雅道陵迟,今复见周伯仁,将振起旧风,清我邦族矣。

东晋大臣戴邈:顗虽退败,未有莅众之咎,德望素重,宜还复之。

东晋大臣庾亮:① 诸人咸以君方乐广。② 周侯末年,可谓盛德之衰也!

东晋大臣王导:吾虽不杀伯仁,伯仁由我而死。幽冥之中,负此良友!

东晋大臣王敦:周顗、戴渊南北之望,当登三司,无所疑也。

东晋官员吕猗:周顗、戴若思皆有高名,足以惑众,近者之言曾无愧色。公若不除,恐有再举之患,为将来之忧耳。

东晋大臣颜含:周伯仁之正,邓伯道(邓攸)之清,卞望之(卞壸)之节,余则吾不知也。

南北朝时期刘宋大臣何尚之:渡江已来,则王导、周顗、庾亮、王濛谢尚郗超、王坦、王恭王谧郭文谢敷戴逵许询,及亡高祖兄弟(指何尚之曾祖何充何准兄弟)、王元琳昆季、范汪孙绰张玄殷觊等,或宰辅之冠盖,或人伦之羽仪,或置情天人之际,或抗迹烟霞之表。并禀志归依,厝心崇信。

唐初名僧法琳:王导、周顗,宰辅之冠盖。王濛、谢尚,人伦之羽仪。次则郗超、王谧、刘(阙)、谢容等,并江左英彦,七十馀人。皆学综九流,才映千古。(《广析疑论》)

唐代房玄龄等合著《晋书》:①若思闲爽,照理研幽。伯仁凝正,处腴能约。咸以高才雅道,参豫畴咨。及京室沦胥,抗言无挠,甘赴鼎而全操,盖事君而尽节者欤!顗招时论,尤其酒德,《礼经》曰“瑕不掩瑜”,未足韬其美也。② 刘刁亮直,志奉兴王。奸回丑正,终致奔亡。周戴英爽,忠谟允塞。道属屯蒙,祸罹凶慝。

唐德宗李适:昔王蠋守死以全节,周顗正色而抗词,惟我信臣,无愧前哲。

北宋理学家程颐:上下中正而弗济者,臣之才不足也。自古守节秉义,而才不足以济者,岂少乎,汉李固王允,晋周顗、王导之徒是也。

明朝官员张凤翔:呜呼!古忠臣烈士不幸而死于奸臣之手,如伯嚭之杀伍子胥、王凤之杀王章、曹操之杀孔文举、王敦之杀周伯仁、李林甫之杀李北海、卢杞之杀颜鲁公、秦桧之杀岳武穆者非一,而独公与武穆,至今英雄之恨未销。

轶事典故

喜好饮酒

周顗酒喝得很疯狂,周顗只有姐姐去世时,醒了三天,姑姑去世,醒了三天,别的时间都醉着。因此得了外号,“三日仆射”,他这个尚书仆射,最多能工作三天。

周顗在过江之前,饮酒有一石之量,过江后,虽天天沉醉,却常说饮酒没有对手。偶然一次有过去饮酒的对手从江北来,周顗遇到后非常高兴,于是拿出两石酒二人对饮,双双大醉。周顗酒醒后,派人去看那位客人,客人已经因肠胃损伤而死。

行为放纵

又有一次,周顗和王导等人一起到人家里做客,人家有一个爱妾,能唱最新潮的曲调。周顗在满座宾客之中,突然就激动了,要和人家的小妾发生关系,竟当场“露其丑秽,颜无怍色”。这事闹得实在太过分,有关部门上奏,要求免周顗的官,当然,晋元帝还是袒护他的,特地下诏免了他的罪。

宽和友爱

周顗性格宽和而对人十分友爱,弟弟周嵩曾在酒后瞪着眼睛对他说:“你的才能不如我,怎么无端得到崇高的声望?”并把席间正在燃烧的蜡烛向周顗掷去。周顗不动声色,然后语气平缓地说:“阿弟你实施火攻,这是使出了下策。”

王敦脸热

大将军王敦,从小就与周顗相识,却总是有点怕他。每次遇见周顗,都面热耳赤,即使是在寒冬腊月,也要用手作扇,扇风不止。

空洞无物

王导很器重周顗,曾把头枕在周顗的膝上而指着周顗的腹部问:“这里有什么东西?”周顗答道:“这里面空洞无物,但是足以容纳像你这样的人数百个。”王导并不认为他出言不逊。

不学嵇阮

周顗曾在王导座席间傲然咏唱,王导说:“你想学嵇康、阮籍吗?”周顗回答说:“我怎敢就近舍弃明公,而远去学嵇康、阮籍呢。”

唐突西施

庾亮曾经对周顗说:“大家都把你比作乐广。”周顗说:“何必要这样美化丑女无盐,而唐突了西施呢。”

罪不至死

一次晋元帝在西堂大宴群臣,饮酒正酣时,晋元帝从容地说:“今日名臣齐集,和尧舜之世相比如何?”周顗因醉酒而大声道:“现在虽然同样是人主君王,但怎么能跟尧舜盛世相提并论?”晋元帝大怒而起,手书诏令将周顗送廷尉治罪,不日处死。过了好些天,晋元帝愤怒平息,才赦免释放了周顗。周顗出狱后,同僚去探望他,周顗轻松地说:“我就知道我所犯的罪不至于送命。”

三日仆射

当初,周顗以雅望而享盛名,受海内人士敬慕,后经常因酒而出现过失,任仆射之时,酒醒的时候就不多,当时人们把他称作“三日仆射”。庾亮说:“周侯晚年,就如同《论语》所言凤德之衰呀。”

周顗之死

王敦叛乱时,刘隗劝晋元帝将王氏一族满门抄斩,司空王导带领诸子弟到宫门处请罪,恰好遇见正要进宫的周顗。王导叫住周顗说:“伯仁,我们家这几百口性命就全靠你了!”周顗连看都没看他一下,径自去了。周顗入宫后向晋元帝陈述王导的忠诚,恳切地为王导求情,晋元帝答应了他的请求。周顗喜欢饮酒,直到喝醉了才出宫。此时王导还跪在宫门口请罪,看见周顗出来,又喊周顗的名字,周顗依旧不搭理他,只对左右说:“如今杀了这帮贼子,便可换个斗大的金印系在胳膊上。”出宫之后,周顗又上书为王导辩白,言辞恳切。王导却不知情,认为周顗不愿救自己,心生怨恨。王敦带兵入建康后,问王导:“周顗、戴若思是南北有名望之人,应当位列三司,使众人不生疑。”王导没回答。王敦又说:“若不适合做三司,便让他们作应令的臣仆吧?”王导依旧不答。王敦说:“若这也不行,就把他们杀掉。”王导还是不说话。后来王导料理处置中书省的遗留事项,看到了周顗营救自己的表章,只见言辞殷切诚恳。王导手执表章痛哭不已,悲不自胜,回来对几个儿子说:“我虽没有杀伯仁,可伯仁是因我而死啊。黄泉之下,我对不起这样一位好朋友啊。”

登位而坠

周顗死后,王敦与一参军作樗蒲之戏,参军一只马在被吃掉后,就对王敦说:“周家几代都极有声望美名,可地位总也没达到公爵,到周伯仁时刚刚登上高位就掉了下来,就像我这只马一样。”王敦说:“周伯仁总角之时就和东宫太子相知遇,见面即推诚相待,就许下三件事,谁知他不幸自己触犯王法。”

主要作品

周顗著有文集二卷。《全晋文》又收录有《让太子少傅疏》《复肉刑议》文。

人际关系

(以上参考资料)

史料索引

《晋书·卷六十九·列传第三十九》

艺术形象

《新亭泪》,莆仙戏剧目。郑怀兴根据《晋书》及《世说新语》有关记载编剧。1981年10月,仙游县鲤声剧团首演,须生朱金水饰周顗。

《新亭泪》,评剧剧目,根据郑怀兴的同名莆仙戏重编而成,于2019年年底首演,于海泉饰周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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